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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创 生猛好看,又一开放结局悬疑片来了!二十出头的导二代资源咖,没浪费资源

原标题:生猛好看,又一开放结局悬疑片来了!二十出头的导二代资源咖,没浪费资源

【版权申明:本文为@影吹斯汀 独家原创稿,未经许可不得以任何形式抄袭or转载,违者必究!】

由藏族作家江洋才让同名短篇小说改编,藏族导演久美成列执导,金巴、王铮主演的悬疑惊悚电影《一个和四个》已于10月27日本周五全国公映。

虽然目前首日票房平平,但影片相当值得一看:作为北京电影学院2020届导演系学生久美成列的本科毕业作品。从2021年起,《一个和四个》曾在国内外多个电影节展示亮相,并收获盛赞。如今顺利上映,很可能标志了中国最年轻院线类型片导演的诞生。

影片原定档11月1日,讲述了一个疑云密布的“剧本杀”故事:在青海省某片环境严酷的雪林中,住在山林间小屋的护林员桑杰(金巴 饰),迎来一名男子(王铮 饰)称自己是正在追捕盗猎者的州上森林公安。随后,和金巴同村的村民根宝(更旦 饰),以及又一名自称是真正森林公安的男子(达杰丁增 饰)相继进入木屋,谁是警察,谁是盗猎者,谁是接头人,四人陷入复杂的身份漩涡之中……

类型化:藏地电影的一种新可能

众所周知,久美成列的父亲是藏地电影的传奇人物,今年五月意外病故的知名导演、作家万玛才旦。以万玛领衔的藏地电影新浪潮中,常见的主题是记述藏人传统的生活方式和精神世界,在面对现代化时的慌乱、迷茫和失落。这些电影大多具有舒缓平和的灵修式气息。

然而久美成列的第一部长片却类型化得很彻底。在去年FIRST影展的映后交流上,传奇导演谢飞打趣道:久美成列完全没有接万玛才旦的班。

这一来和久美在学期间的创作倾向和惯性有关。在连续做出几部类型元素鲜明的作业短片之后,他感到犯罪片目前是一种自己比较上手的类型,并且“将类型化推到极致”的方向也得到师长鼓励。

二来,久美成列在访谈中袒露,他认为藏地本来就蕴藏着能够成为类型大片舞台的丰富潜质。

此言不虚,藏地拥有丰饶的历史文化,奇崛雄伟的地貌,以及能够拷问人类善恶本能的极端环境。《一个和四个》的主要场景,就是割裂于外部世界的林间小屋——这是传统推理中“暴风雪山庄”的一个典型变体。

在法律和秩序不能及时覆盖到的雪林之中,紧迫的暴风雪威胁,有限的生存资源,身份不明的互信危机,将人物以欺骗求生的本能逼迫出来。正是由于藏地自然背景的烘托,《一个和四个》的戏剧张力才被拉到极限。

《一个和四个》的类型化,可被认为是藏地电影在经历成长期后,在拓展疆土、融合新血液、开创新可能的探索之旅上更迈进了一步。冥冥之中,也与八九十年代“开创中国西部片”的提议遥相呼应,可谓令人欣喜。

视听语言硬派,风格鲜明

在许多观众的映后反馈中,《一个和四个》被形容为《罗生门》和《八恶人》的融合产物。

的确,电影提出了四名角色自己分别陈述的四套叙事,除了有意引导观众认同的“桑杰视点”之外,其他三套叙事相互抵触,相互竞争,要求桑杰和观众在担惊受怕之际做出正确判断,具有经典的“罗生门”式色彩。

另一方面,雪中小屋的密闭空间和身份谜团又和《八恶人》如出一辙,只不过情节远为短小精悍,并且结构前轻后重,将所有悬念的“总解套”放在最后一场戏中,是“短篇小说思维”的集中体现。

但《一个和四个》又非单纯模仿经典的致敬习作,而是植根于藏族文学,且发展出了具有鲜明调度风格和民族文化意境的类型实验。

应该说,发表于2016年的江洋才让原作,本身已具备一定的类型化思维。但小说篇幅较为迷你,需要填充细节,且都以桑杰的第一人称叙述构成,给电影改编带来的,既有空间又有挑战。

而久美成列的场面调度思路,则完全展现出他镜头设计和人物塑造的成熟功力和高品质审美。对应于影片中每种视角的偏狭、不可信,影片设计了大量极限贴脸的广角特写,堪称“面孔的盛宴”,将桑杰唯唯诺诺的人物性格和王铮角色正邪难辨、阴森含混的气场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
在通过运用封闭空间中不同人物相对位置关系和手势、身体姿态方面,久美成列也展现出较高的电影语言修养。屋子和窗框造成的视觉阻碍被内化为观察者精神的紧张枷锁,而音画两方面凸显的紧张感,都进一步压缩了角色和观众的心理空间。

著名声音指导李丹枫为影片设计了极为丰富、体感强烈的主观音效,在力度和设计感上都完全不输于他所掌听的纯商业片《消失的她》。因此,部分观众觉得音效“用力过猛”也不让人意外。

但总体而言,影片从剧作、场面调度到各技术部门发挥,都已高度成熟,也体现出年轻导演纯熟的基本功,让人不得不给予赞叹。

没有答案,“一个”和“四个”的多重宇宙

相比于影展版本,院线目前上映的影片结尾加上了一行解释字幕,算是对影片终极悬念,即“谁是盗猎者”的“官方”解答。

不过,心明如镜的观众想必未能因此轻易释怀。每场映后,一定会有观众生发出对现有结尾的猜疑,然后自己发展出相互冲突的多种理解。即使是江洋才让本人,在看片后也只能含糊猜测,“王铮可能是盗猎者”。

针对影片的终极悬念,片中各自提供了大体成型的两套论据,逼得观众连同仓皇失措的老实人桑杰一起犹豫不决。

对于身份悬疑类型来说,《一个和四个》所提出的两难问题不算新颖,但能将总悬念的引爆完全凝缩在最后四人对峙的单一场景之中,营造出千钧一发的“杜琪峰式”剧力,则无疑体现出编导在类型手法上的成熟、有效。

在访谈中,久美成列认为这种“一切皆可”的叙述偏好,可能植根于藏人在宗教情感熏陶下,对悬置确定答案,打开可能性、开放性的认识论有关。而象征自然“无辜之眼”“神灵之眼”的马鹿,则在片中制造了更多的超越性、神性,奏出低沉悠长的余韵,也真切地证明了创作者的藏文化基因。

暂不需扛起“藏地电影传承”大旗,新导演未来可期

行之有效的悬念设置,魔道难辨的情节张力,鲜明有辨识度的人物形象,娴熟而又硬派的视听语言,还夹杂着一缕超越性的诗韵诗意……不管以“本科生毕业作品”的标准还是国产院线悬疑片的标准,《一个和四个》都已然成熟,预示了一位电影界新星的光明未来。

但正如久美成列在路演和访谈中每次必被cue到的“父亲影响”和“藏地电影传承”,作为名门之后,一方面不免要和父亲的巨大影子竞争较劲,努力向世界证明“虎父无犬子”。

毕竟不可否认的是,《一个和四个》的功劳不全归于导演:如果不借助监制万玛才旦的人脉和声誉,时年22岁的年轻导演难以组建起国内艺术电影届堪称高配的技术团队,也算是一种“导二代”的宝贵福利。

另一方面,传承藏地电影的重任,恐怕也无处可躲。虽然松太加、拉华加等名导正值壮年,但久美因和万玛才旦血脉相连,更不免被期望能够承接藏地电影的文脉。

但是,若太过用力强调《一个和四个》的“藏地电影”属性,可能会给久美造成一定压力。正如他曾在映后被问到影片完成有何意义时所说:“意义就是我拍了一部自己喜欢的类型电影。”比起那种“藏味”精纯的藏地新浪潮前作,将《一个和四个》视作一部糅合了藏地元素的类型片习作可能更为恰当。

藏地电影的创作者和积累作品数量有限,所以好好保护、培育、关爱火种实属必要。我们也相信12岁离开青海到北京上学,高一后休学回藏区寻根一年,并在这曲折的跨民族地域成长经验中获益良多,既带有藏人民族文化基因,又受到各国各类型电影广泛影响的久美成列,能在藏地电影和非藏地电影、藏区艺术电影和各种类型电影中广阔遨游,取得多样的成就。

(文/阿拉纽特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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