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第二十条》够生猛！不愧是张艺谋 74岁的张导再携新作挑战春节档

张艺谋这次的风格非常杂糅，包含喜剧、温情、逆袭、民生、催泪、接地气等诸多质素，可谓一部为春节档阖家团圆气氛定制的现代喜剧片。

影片于2023年7月初开拍，8月中杀青，历时仅40余天，足见张艺谋精力之旺盛及拍片速度之迅猛。

他对影视热点、时代脉搏的掌握则体现在对演员的挑选上。

7月之前，2023年度爆剧《狂飙》《漫长的季节》均已播出，剧中演员人气飙升。于是，张艺谋从这两部剧中选了不少人参演《第二十条》，被影迷视为《狂飙》《漫长的季节》演员团建。

高叶、王骁、张译、阿如那、王沛禄等，都是《狂飙》演员；范伟、陈明昊、蒋奇明、刘奕铁等，都是《漫长的季节》演员。其中，王沛禄饰演的村霸碰瓷高叶饰演的检察官吕玲玲，还被调侃为“疯驴子竟敢碰瓷陈书婷”。

影片还集结了雷佳音、马丽、赵丽颖、刘耀文、于和伟、杨皓宇等人，堪称国内中青年电影演员全明星阵容。

张艺谋曾直言，组建此等阵容就是为了票房，为了向投资方负责。国内演员也几乎没人会和他谈条件，基本上只要“摇人”，就一定摇得到。比如于和伟，在《第二十条》中只有几场戏，但他依然二话不说便决定参演。

当然，张艺谋选演员要求也很严格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，就是演戏要放松。

比如高叶。13年前，高叶担任《山楂树之恋》导演助理，并客串出演一名护士。她本准备之后转行，但张艺谋非常欣赏她演戏时的松弛状态，让她一定要坚持演戏。

13年后，张艺谋看完《狂飙》，当即便邀请“大嫂陈书婷”出演《第二十条》。

《山楂树之恋》时的高叶（右）

饰演听障人士郝秀萍的赵丽颖同样获得张艺谋高度评价。为诠释好角色，赵丽颖提前和真正的听障家庭一起生活、学习；在片场，她会戴上耳机与声音世界隔绝，并长期不说话，以充分感受角色。

同时，其他演员对台词时，赵丽颖还会从旁将这些台词翻译成手语。故可预见，《第二十条》速成但专业。

沉睡与苏醒

影片故事说复杂也复杂，说简单也简单。影片由三桩“案件”组成。

第一桩案件——

公车上发生性骚扰事件，乘客们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闷不作声，公车司机（杨皓宇 饰）上前制止，致骚扰者受伤，司机因此面临三年牢狱之灾。

第二桩案件——

丈夫因不堪忍受长期霸凌，失手杀死恶霸，被收监后，恶霸一方为逼其认罪，对其听障妻女进行绑架、逼迫。

第三桩“案件”——

中学生韩雨辰（刘耀文 饰）撞见教导主任（张译 饰）之子霸凌同学，一番挣扎后挺身而出，打伤了教导主任的儿子。

韩雨辰的父母韩明（雷佳音 饰）、李茂娟（马丽 饰）为此陷入困局。

这三桩“案件”，都涉及“正当防卫”问题，但程度及进程不同。案件一程度为中，进程已判；案件二程度最严重，进程正处于拉锯之中；“案件”三程度最轻，进程同样悬而未决。

三桩“案件”的区别，恰好符合张艺谋对“第二十条”的剖解。

在他看来，很长一段时间，第二十条都是沉睡的法条，在现实中的应用非常稀少；近些年，第二十条才逐渐苏醒，逐渐被广泛应用于各例案件。

“正当防卫”法条的沉睡与苏醒，映照的，正是我国法治的进步。

这三桩“案件”，又涉及两个主要家庭和三位女性。一个家庭指的是挂职检察官韩明的家庭，另一个指的是听障人士郝秀萍的家庭。韩明不但要和妻子一起处理儿子见义勇为的事件，还帮助第一个案件中的公车司机找工作，让他重入社会。

而他身为检察官最重要的“人设价值”，在于如何处理郝秀萍丈夫过失杀人案。郝秀萍的家庭本充满绝望，但在遇见韩明及吕玲玲后，终于被正义的光照射到。

三个女性指的是李茂娟、郝秀萍、吕玲玲。李茂娟和郝秀萍体现了母亲的坚韧，吕玲玲则是职业女性的代表。

三人在各自的人生路上前行的同时，也不乏彼此鼓励、安慰、互助的时刻，让《第二十条》在彰显女性自身力量之外，也带有女性互助的意味。

三桩“案件”、两个家庭、三位女性，被勾连在检察官韩明的中年职业困顿中，这，基本就是《第二十条》为大家呈现的故事了。

继续拍，别停

张艺谋的电影，从来不是只让人看个热闹。他一定会有深层表达，以及对新事物的追求。

《第二十条》看似组了一个“春晚局”（部分宣传照神似春晚现场），但潜行其中的，其实是他对“暴力边界”的探讨。

片中有一些语感幽默的台词。比如教导主任对韩明、李茂娟说：如果你儿子要再高抬贵手一厘米的话，这（我儿子）眼睛没了。李茂娟答道：这不还差那一厘米呢吗？！

影片想问的或许正是：这一厘米的边界在哪？越过了这一厘米，“第二十条”是否还适用？

“正当防卫”本身，其实就是暴力边界问题。它与“防卫过当”之间的灰色空间，又能容得下多少暴力动作以及暴力欲望？

张艺谋将这种深刻议题铺陈在平民化、生活化的视角中，使它更贴近观众。这种贴近，也体现在摄影、美术、色彩等外部表现上。

张艺谋曾解释道：自己早期电影因陕西文化背景，设色浓重，片名多“红”字。《第二十条》则不适合浓色风格，它需要洗净铅华、平易近人。

的确，在《满江红》的分明色差及《坚如磐石》的霓虹美学后，张艺谋在这部新片中隐去了自己对色彩和美术的“执念”，让其在生活和故事中自然生发出融合式的视觉风格。

《坚如磐石》（2023）

简单回顾张艺谋的导演生涯，会发现，因循时代、追求变化正是他的创作准则。上世纪八九十年代，他以《菊豆》《大红灯笼高高挂》《活着》等令人压抑的电影，积极对民族历史及劣根性进行深刻反思。

新千年伊始，大片视觉席卷全球，他又拍出《英雄》《十面埋伏》等作，输出中国文化的同时，开启了国产电影的大片时代。

《英雄》（2002）

2010年后，张艺谋用《金陵十三钗》《归来》等片，将“大片”的定义从视觉呈现内嵌至电影意蕴中，从而满足观众对新时代影视的多样需求。

近几年，他在《一秒钟》《狙击手》《悬崖之上》《满江红》等类型各异、体量不同的电影里，不断穿梭于艺术和商业的多维表达中，也不断研究观众的思潮变化。

《悬崖之上》（2021）

在好莱坞，年过七旬依旧保持此等创作力的导演不胜枚举，如斯皮尔伯格（78岁）、马丁·斯科塞斯（82岁）、雷德利·斯科特（87岁）、克林特·伊斯特伍德（94岁）……

但在国内，恐怕唯张艺谋一人。因此，希望“国师”能持续探索、拍摄、表达下去。

作者：县豪

编辑：甄子